心脏被冰封了,感觉不到一点痛意。
周月萍拽着陆祺的胳膊,随手扯起一个抱枕使劲砸了两下,陆祺就坐在那儿任她发泄,哭够了,喊累了,周月萍虚脱地跪坐在地上,认命似的对陆祺说:“去绵大吧。”
这是陆祺最好的选择了,以他的成绩完全可以去绵大最好的专业,可陆祺还是有点不甘心。
绵大最好的专业是心理学,那个陆祺一直引以为目标的专业,可如今在他眼里却格外刺痛,无数根银针一齐扎在他的身上,又一根一根拔出,陆祺感觉不到疼痛,但却能感受到身上有无数个窟窿正在汨汨地流着鲜血。
陆祺拖着脚步如同死尸缓缓走回卧室,没发出一点脚步声。
他半跪在地上,头埋在床上,眼睛很酸,但流不出一滴泪水。
陆祺想,好想哭啊。
他像是丧失了流泪的能力,只能睁着眼里,无声地呐喊。
陆祺没办法怨任何人,他取得了对自己来说最好的成果,可……好不甘心啊。
明明只差三分,就三分。
陆祺死死抓着床单,肩膀不停地颤抖。
他只能劝说自己,以他的成绩哪怕考上江大了估计也只能服从调剂,可能会去到他不喜欢的专业。
他一遍一遍地试图说服自己,但这一切都是徒劳。
无法拥有的才是最好的,这将会永远成为一颗扎在他心头的软刺,哪怕被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取下来,可软刺留下的印子以及周围一圈的泛红,都张牙舞爪地叫嚣着陆祺的无能。
陆祺一整夜没睡,他靠在墙边,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凌晨两点,也可能是凌晨三点,一道优雅飘渺的琴声顺着窗户飘了进来,陆祺动了动僵硬麻木的身体。
是顾琅言在弹琴。
顾琅言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他。
陆祺甚至在他断断续续的琴声中听出了一丝谨小慎微,既有怕加剧陆祺的痛苦,又有少年最真挚最炽热的滚烫爱意。
陆祺紧紧咬着后槽牙,崩溃和绝望铺天盖地地席卷冲刷着他的五脏六腑,在听到那阵很轻很柔的熟悉音乐时,终于落下第一颗泪水。
断了线的泪珠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,他对江大的执着除了来自于周月萍施加给自己的压力,更多一部分来自那个他深爱的少年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。